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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对面的声音明显带着点困倦。

无人回应，只有沉重的呼吸透过电路传来。

犹格揉了揉眼角，将手机拿远，努力睁大眼睛。

微亮的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是里约时间凌晨3点47分。通话头像是笑容嚣张的金发青年，发尾染着渐变的蓝色。

是——

“米切尔，你还好吗？”

犹格打开床头灯，支起身，半靠在抱枕上，问道。

米切尔凯撒呼出一口气，声音暗哑而勉强：“还行吧。”

“是吗？”犹格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怎么，想我了？”凯撒扯着嘴角，稳住声线，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谁面前都无所谓，但他唯独不能在犹格梅尔尼克面前失控。

犹格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我的生日快到了，今年的礼物开始准备了吗，我的陛下？”

意大利人说话总是慢吞吞，懒洋洋的，就像春日里飘忽不定的蒲公英。

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连焦躁的心跳，都变得平静起来。

放下抓挠脖子的左手，凯撒换了一个姿势，放松地靠着更衣室的墙，视线落在黑暗的天花板上，语调轻挑：“啧，现在准备未免也太早了吧，我的小王子。”

如同犹格喜欢调侃凯撒为陛下，凯撒有时也会戏谑地称呼犹格为小王子。

这意味着，两人心情都还不错，至少表面上。

犹格的生日是6月1日，儿童节，很好记。

而今天，4月10日，一个让人不愉快的日子。

两者之间还有一个多月。

凯撒继续问道：“今年想要什么？”

米切尔凯撒不是一个会制造惊喜的人，也十分不擅长挑选礼物，往年都是犹格直接告诉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只需要负责刷卡。

“哼。”

带着鼻音的轻哼，平白比国王矮了一辈的小王子说道，“你已经成年了，这次可不能用未成年的借口敷衍我了，陛下。”

全世界都知道法国人浪漫，但法国人却会说，意大利人比他们浪漫。犹格十分不满凯撒不懂浪漫的行为。

“……我知道了。”凯撒叹气，意大利人的浪漫，这些年，他深有体会，希望他钢铁般的德国细胞，能沾染上一丁点儿的罗曼蒂克。

德国前锋轻咳一声，聊起了足球的话题：“18号，意大利将对战巴拉圭，不会第一场就输了吧？”

犹格慢悠悠地说道：“你最好祈祷，等我赢了赌局，你千万别在跟我有时差的地方。”

“原话奉还。”凯撒才不认为自己会输。

两人聊了一会儿足球的话题，犹格突然再次发问：“你还好吗？”

片刻沉默，凯撒轻笑起来，没再回避：“好多了。”

犹格声音不变：“那就好。”

从认识的第一天起，犹格梅尔尼克就是这样贴心，他能感知到自己的窘迫与狼狈，却从不会过问自己的难堪。

关心这种恶心的东西，他不需要。

他可以靠自己战胜那些纠缠他的不可能，然后把它们当成笑话讲给犹格听。

点到为止，这就很好。

不过——

“你为什么要等我的电话？”凯撒想起了他最初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