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战赤峰（第3页）

不是雷火，不是天罚，而是星子坠落如雨。然而这些“流星”并未燃烧殆尽，而是轻轻落在屋顶、窗台、掌心，化作一枚枚发光的信笺。人们拾起一看，竟是自己早已遗忘的笔迹??写给初恋的情书、给父母的道歉信、未能寄出的告别函……

更有甚者，发现枕边多了一件旧物：一只褪色的红绣鞋、半块干硬的月饼、一张泛黄的合影……全都是他们曾经以为永远丢失的东西。

无情观中，那位改执法殿为“念堂”的执律使，彻夜未眠。她翻阅着百姓送来的信件，越看越颤。直到黎明时分，她提笔写下平生第一封私人书信：

>“阿诚：

>我一直骗自己忘了你。可昨夜，我在梦里又见到了你穿着那件蓝布衫，笑着叫我‘小禾’。原来我一直记得。

>如果你还听得见，请告诉我，你在那边冷不冷？有没有人给你煮姜汤？

>我想你了。三个字，憋了三十年。”

写罢，她将信折成纸鹤，放入陶罐，送往归墟台。

同一时刻，忘川塔顶层，赤霄天君独自伫立，手中紧握那封写着“婉柔”的信。他望着远方晨曦中的群山，忽然低声问：“若我放她出来，需付出何等代价？”

无人回答。

但他知道答案。

于是他抬手，解下腰间象征天君权柄的“律印”，轻轻放在塔心祭坛之上。

那一刻，塔内三千层封印同时震颤。喜悦奔涌而出，化作漫天彩羽；悲伤化雨洒落，滋润冻土；思念凝成风，吹向人间每一个角落。

最高层，那一道封锁“爱”的金色锁链，终于断裂一环。

许怀安仰头望去，只见乌云裂开一线，阳光倾泻而下，正好落在他脚边一朵刚冒头的野花上。花瓣洁白，蕊心微粉，像是初生的希望。

他笑了。

“还不够。”他说，“但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风起，卷动他的衣角，也卷走了最后一丝寒意。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从未停止??天道仍在观望，规则尚未瓦解，仍有无数人被迫遗忘，仍有万千情感被困于无形牢笼。但他也明白，只要还有人敢写信、敢流泪、敢在碑前呼唤一个名字，那么终有一天，所有被抹去的存在都将重获光影。

第一百一十七朵情莲，在无人注视的瞬间悄然盛开。

花心无字。

但它散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归墟。

许怀安取出最后一封信，那是来自南疆一个小村庄的孩子写的：

>“许先生：

>我奶奶说，爷爷早就没了。可我昨晚做梦，看见他在桃树下看书，旁边还摆着两杯茶。我想，也许他没走，只是我们忘了怎么看见他。

>你能教我写字吗？我也想给他写信。”

他看着信，久久不语。

然后，他蘸着晨露，在雪地上写下第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