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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地淋湿了全身的衣服。

不知何时，霍珩身后的树木仿佛被什么踩断似的咯吱一声，有什么人闻讯赶来。而霍珩却一动没动，雨水顺着他光洁的脸颊滑落，雨雾朦胧了他脸上所有的神情。

“何时回来的？”赶来的正是几年未见的贺晨。

早已步入而立之年的贺晨早已娶妻生子，然而比他只小一岁的霍珩却依旧孑然一身。

贺晨看着一如往昔的霍珩，不禁感慨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不仅容貌没有丝毫改变，连曾经执着的人也毫无动摇。早就知晓他是如此执着的性子，他并不会惊讶，只是觉得难过。

岁月如梭，往昔不再。

“既然如此在意她，为何又从来不接近她？”贺晨想说。若是霍珩能早些将郭满弄到身边，便是手段龌龊些，她也不至于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你怎知我没有接近过她？”霍珩嗓音比雨水还冰凉。

他抚摸的手指微微屈起，蜷缩地卷回手心。霍珩缓缓转过身，身上的僧袍早就被雨水打湿。一双藏在雨雾之中的眼睛幽暗的像深夜佛堂前闪烁的香火。

“她的眼睛里。。。。。。从未看见过我。”

贺晨张口就想反驳，怎么可能！霍珩这张脸摆在那儿，建安城的姑娘都能趋之若鹜！

可等看见霍珩那双仿佛光芒寂灭的眼睛，他顿时又沉默了。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贺晨伸手扯了扯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衣裳。丝绸一旦被淋湿便会紧紧贴在身上，总觉得十分难受：“她若没有看见你，你难道不知道抢么？我不相信殿下你是那等不会争抢的人。若你强取豪夺，她的眼睛里定不可能看不见你。。。。。。”

然而对上霍珩越发沉默幽暗的眸子，贺晨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变成最小声的呢喃。

“如今再说这些，早已经晚了。”

已经逝去的人不会活过来，后悔莫及的事也没有改变得可能。

贺晨看着霍珩。旁人不懂，他却深知他骨子里的执拗。外表越是淡然，心中就越是割舍不下。仿佛石头裹起来的熔岩，凿穿外壳，里面烧得滚烫不息。

而他外表越是沉默不语，来自他的报复才会越可怕。

想了想，贺晨开口道：“她是被饿死的。”

轻飘飘的话音一落，霍珩右手抓着的佛珠瞬间断裂。

玛瑙的佛珠哗啦啦地砸了一地。墨玉一般的弹射起来。有些砸进泥土，有些弹到白色僧衣上，砸出淡淡的泥土印记。

“你说什么。”

霍珩站在雨中已有一天一夜，从昨夜入城便一直站在这里。

他衣裳的下摆早已被泥水染黑，“再说一遍。”

声音不大，贺晨的呼吸却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