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也是你的(第2页)
两人重新躺下,宿望强硬地把袁百川的手臂拉过来垫在自己脖子下面,然后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上去,脑袋拱进袁百川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满足又疲惫的喟叹。
“操了…你他妈的……”袁百川被他缠得动弹不得,颈窝里被宿望的头发和呼吸弄得又痒又麻,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身体却僵硬地没再推开。
宿望没回嘴,只是收紧手臂,把脸埋得更深,闷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明天…不,等会儿天亮了…就搬家…我家空得吓人…冷……”
袁百川身体又是一僵。搬家?去他那大平层?他张了张嘴,想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感觉颈窝里宿望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均匀。
这混蛋,竟然真睡着了?还睡得这么快?!
袁百川僵着身体,像个人形抱枕被宿望死死箍在怀里。地下室特有的霉味混合着宿望身上的气息,还有耳边那平稳的呼吸声,交织成一种奇异又陌生的感觉。他睁着眼,脑子里一片混乱。
袁百川的嘴角往下撇了撇,最终,化为一声认命般的叹息。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试图把自己的手臂从宿望脖子底下抽出来一点,好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刚一动,宿望在睡梦中立刻不满地哼唧一声,手脚缠得更紧,脑袋在他颈窝里用力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别动…跑…打断腿……”
袁百川:“……”
他彻底不动了。认命地保持着这个别扭又亲密的姿势,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重量和温度。窗外,天边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
袁百川闭上眼,脑子里闪过那间冰冷奢华、空荡得吓人的房子,又闪过这间破败却充满了两人回忆的地下室。最后,定格在宿望刚才那双亮得惊人,带着执拗的眼睛上。
算了,他妈的,搬就搬吧。
他僵硬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宿望睡得更沉些。手臂被压得发麻,颈窝里痒得难受,心里更是乱糟糟一团。可莫名的,在这片混乱和未知的恐惧底下,似乎又滋生出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暖意。
天刚蒙蒙亮,宿望的生物钟跟铁打似的,哪怕只睡了不到三小时,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意识还是挣扎着浮了上来。
首先感受到的,是沉。半边身子都麻了。他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袁百川,脑袋还埋在人家颈窝里。
他想伸手够手机,刚一动,怀里的人立刻像受惊的蚌壳一样绷紧了。袁百川根本没睡沉,或者说,在宿望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缠抱下,能睡着才是奇迹。
“醒了?”宿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刚醒的沙哑,热气全喷在袁百川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袁百川身体僵得像块石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他想往后挪,逃离这过于亲密的桎梏,宿望的手臂却像焊在他腰上,纹丝不动。
“几点了?”宿望又问,脸在袁百川颈窝里蹭了蹭,像只找舒服姿势的大型犬。
“不知道。”袁百川硬邦邦地回,试图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别动……”宿望含糊地命令,手臂收得更紧,一条腿也霸道地压上来,把人彻底锁死,“再躺会儿吧……等小陈打电话来催了再说……”他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倦意,似乎又要睡过去。
袁百川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颈窝里被宿望头发扎得又痒又麻,忍无可忍:“……松手!老子胳膊麻了!”
宿望这才不情不愿地稍微松了点力道,但依旧圈着不愿撒手。
他半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袁百川那张写满“老子很不爽”的脸。昏暗的光线下,袁百川眼底的青黑更明显,嘴唇抿着,下颚线绷得死紧,一副随时准备掀桌子揍人的模样。
宿望看着,心里那点刚睡醒的迷糊劲儿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恶劣的满足感和占有欲。他低下头,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袁百川的鼻尖,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不安的颤动。
“真麻了?嗯?”宿望声音放低了,带着点刚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调笑,温热的气息拂过袁百川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