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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返(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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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惹恼了,又得费尽心机去哄,可这一切,他都甘之如饴。

苏锦绣只顾着麻利地收拾他的行囊、衣物和用品,任他如何搭话,都不再理睬。

闻时钦便从身后环住她的腰,紧紧地抱着。她往哪儿走,他就像只八爪鱼似的黏在她身上跟着,弄得她收拾东西的效率慢了大半。

苏锦绣终是忍不住,回头道:“还要不要收拾?再磨磨蹭蹭,可就赶不上时辰了!”

他却伏在她肩头,闷闷地说:“真想不去啊。”

苏锦绣皱眉:“你既已决定,就一鼓作气,别说这些丧气话。”

闻时钦却耍赖:“可我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呀,要不是易如栩那小子气我、威胁我,我定要日日夜夜同阿姐在这屋里厮混……”

后面的话越说越低,越说越暧昧。

苏锦绣又气又急,两人刚定关系,他便这般无赖地说浑话,可怎么制止也堵不住他的嘴,她只能红着脸捂住自己的耳朵。

闻时钦终是收敛了些,怕再说下去,她又像昨天那样,把自己锁进屋里,任他怎么叫都不开门,便稍稍松开了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话题渐趋正经,说起了江州与汴京的风物差异。

闻时钦说着,忽然笑道:“待到春闱我高中,阿姐可别忘了去榜下捉婿。”

苏锦绣叠着最后一件衣物,头都没抬:“我才不去。你若真能被别人捉走,我便不要你了。”

闻时钦连忙道:“哎,那哪能呢?待我夺了状元,便策马踏平拦路之人,直奔回来寻阿姐,然后为阿姐披上凤冠霞帔,直接入洞……”

“闻时钦!”苏锦绣又羞又气,伸手去拧他的胳膊。

闻时钦任她拧打,只觉她这般模样可爱得紧,恨不得将她拴在腰带上,一同带去江州。

苏锦绣见自己的打骂于他不痛不痒,如打在棉花上,也泄了气,只顾将最后一点行李归整好。

闻时钦终于正经起来,开始嘱咐:“阿姐,记得每三日给我写一封信。”

苏锦绣皱眉:“三日会不会太频繁?到时候我都不知道写什么了,六日吧。”

她望向窗外连绵的雨,闻时钦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从灶上做饭要小心火烛,到雨天要检查房屋漏雨,再到家中物件需及时修砌,一一交代。

苏锦绣听着,无端想起两人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她本不是软弱之人,在现代时外婆走后便独自自力更生,早已习惯孤单。可如今习惯了他的照顾,再要回到从前,竟有几分由奢入俭难的意味,是而鼻子一酸,眼泪便要落下。

闻时钦连忙将她抱入怀中,坐在软榻上,替她擦泪哄道:“我说三日写信,阿姐还跟我犟。别到时候收不到我回信又哭鼻子。”

苏锦绣哽咽:“我才不会……”话未说完,眼泪却更止不住。

闻时钦轻拍她的后背,如哄孩童般笑道:“当初力劝我去白鹿洞考功名的是你,如今我要走了,哭哭啼啼的也是你。阿姐这是好事做尽,红脸唱完,倒给我留了个白脸,落得我里外都不是人。”

见苏锦绣破涕为笑,闻时钦才稍稍松了口气,也不再逗弄,只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末了,他神情一凛,郑重嘱咐最后一事:“阿姐,我此去半年,你万不可应允他人求娶,亦不可对旁人动心。华韵阁我已留了几个小厮做眼线,若叫我知晓谁与你眉来眼去……待我归来,定将他们挫骨扬灰。”

苏锦绣被他话语中的戾气惊到,连忙也细细叮嘱:“你去了白鹿洞,切不可随意与人起争执,凡事多循礼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你方才那话何意?我在你眼中竟是那般朝三暮四之人么?”

闻时钦连忙辩解:“阿姐自然不是,但难保旁人不存歹心,尤其是那个如开屏孔雀般招摇的臭道士。”

后来,他又拉着苏锦绣到书案前,非要她写一份保证书,苏锦绣无奈,只得照做,两人还郑重其事地按了手印。

终于一切交代妥当,两人便回了各自卧房歇息。

良夜不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便依约悄然离去。

苏锦绣躺在床上,听着门外那声轻缓的关门声,微微睁眼,久久未动。

这是他们昨日说好的,不必不送,免得徒增离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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