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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5(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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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景暄忽然打住她接下来的话,回头看向章子墨的手势,他眼里带着几分焦急,正用口型说:

“堂兄,大伯母马上就过来了。”

章子墨的大伯母就是章景暄的母亲,当今章家的长房夫人。

章景暄朝他颔首,表示知晓。

薛元音被打断,也就失去了说话的欲望,看他一眼,点了下头表示辞别,不等他开口就转身离开。

章景暄看着她的背影,停留几息才收回视线,与章子墨一同往大殿方向走去。

章子墨走在旁侧,一脸欲言又止。

章景暄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但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淡道:

“你们离开清奚镇时我曾嘱咐过你的那件事,你透露出去了?”

章子墨眼里浮现出一抹愧疚,道:

“堂兄,非我愿意泄露,是祖父察觉到了端倪,警告我要如实告知。”

章景暄神色有些寡淡:“你需得给我解释一下这个理由。我身不在京城,祖父如何能瞧出端倪?”

章子墨无奈道:“堂兄,只是我们自己觉得没有端倪而已。你既然递信出来就做不到毫无破绽,不主动透露她的消息本身就是一种袒护,这几分偏心在字里行间中根本无法遮掩,纸包不住火,总会叫人怀疑的。”

此话确实是他没考虑到的角度,章景暄沉默片刻,道:

“我知道了。”

章景暄没再开口,反倒是章子墨有些感慨地道:

“薛翎也是个很聪慧的女子,有几分她兄长的影子。多亏了她能力出众,才能撑起薛家门楣。”

章景暄垂下眼,却蓦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一个身量不高的小不点,仰头好奇地看着他,脆声声地喊了句“哥哥”。有些娇纵的小脾气,很爱笑,是个娇养的大小姐,没见过她有什么烦恼。

而后又想起今日她独自在南塘寺游逛的背影,不能说可怜,但总觉得透着几分孤单。

章子墨去寻章夫人汇合,章景暄走得慢,落在了后面。他侧头看了眼,薛元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章景暄良久才收回目光,不知是在回答章子墨,还是在自言自语,有些缓慢地道:

“我私心宁愿她平庸。”-

从南塘寺回来,薛元音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看到豫王殿下又递信进来叫她去拜访户部尚书的嫡子,心情更加差了。

她揉了揉纸团烧掉,吩咐魏叔去备礼。

临出发前,薛昶又将她叫去前院,提起客卿一事,递给她一沓画像,道:

“你已经从泉阳县回来了,客卿一事可以着手准备,这些画像你先瞧瞧吧。”

薛元音接过来看了看,都是风格很类似的少年,白净、内敛、文弱,瞧着没什么力气,之前她对于此事还没那么排斥,但在看了章景暄的身材之后,她就对这些画像喜欢不起来。

同样是文人,章景暄就有着恰到好处的薄肌,掌下力气也很大,连她都难以轻易撼动,不似这些少年,瞧着弱不禁风,娇花似的,根本禁不得折腾。

薛元音兴致寥寥,稍微看了几张就将画卷还了回去,在薛昶欲要冷脸之前,抢先辩解道:

“父亲,女儿如今忙于豫王殿下交代下来的差事,分身乏术,不宜耽于房中之事。再者说,冬祀盛典在即,女儿怎可为其他事情分心?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相信父亲也能分得清。不妨就请晓事嬷嬷负责女儿启蒙一事,不耽搁精力,父亲说是不是?”

她晓之以理,说得叫人无法反驳,薛昶不喜旁人违逆自己,但正如她所讲,当下万般琐事皆不如豫王殿下夺储来得重要。

因此他只是稍微有点火气,但考虑片刻,还是沉声道:“你说的在理。那此事先搁置吧,等冬祀结束再说。”

薛元音松了口气,应了下来:“是。”

冬祀结束,夺储成功与否就能见分晓,她都不一定能自保平安,相信父亲到时候也没精力再折腾此事了。

……

半个时辰后,魏叔将厚礼准备妥当,薛元音捎上礼匣出门。

这回她没再步行过去,而是坐了马车——给户部尚书备的礼太厚,她步行拿不动。

因为坊间位置的原因,她去户部尚书家最近一条路线也会经过椿桂巷子,薛元音本想吩咐车夫绕道走,但想来这样不就显得她心虚了么?干脆就没管,照旧走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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