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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没受邀请,薛元音自然没去,但她就算把自己关在屋里,也止不住地听到街上热闹的讨论声。
比如章家的嫡长公子多么温润谦和,多么风仪俊朗,甚至连太子殿下都亲自前去给捧场面,还送了厚礼,以示看重。
还有各家小娘子,一见他都红了脸,纷纷围着他转,而章家嫡长公子脾性颇好,从来不与姑娘家冷脸。
……诸如此类。
薛元音正在跟高嵩霖、苏勉和管柏几人在酒楼小聚,她一边听着窗外沸扬不止的夸赞声,一边面无表情地用箸头戳着碗里的鱼肉。
鱼肉块本来鲜香可口,豆腐般滑嫩,被她这么乱捣一气,直接成了鱼肉泥。
高嵩霖道:“莫不是京城太小,没有旁事可做?不然怎的整天议论的就是这件事,好像章景暄此人是什么神仙下凡一般,供人攀仰与膜拜。供奉他,就能得到铜钱似的。”
薛元音兴致缺缺:“他一向不都这样吗。”
高嵩霖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又想问问那个吻的事儿了。
章景暄会亲薛翎,那他会亲旁人吗?
就算按着他的头,他都不一定亲吧。
所以他亲薛翎是什么意思呢?
薛元音不知他在想什么,搁下碗筷,丢下一句:“我去给殿下办差事了。”
旋即便推门离开。
剩下三人在雅间里面面相觑。
高嵩霖很想跟旁边两人透露点什么,但又忍住了,半晌,他憋出一句:
“你们觉得,死对头就一定是死对头吗?”
苏勉正在吃红烧肉,闻言用箸夹的肉掉了,跟管柏一齐扭头看他。
“这句话,怎得如此耳熟?”
高嵩霖:?
……
薛元音用过午膳,提着礼出门。
礼部侍郎和光禄寺卿的府邸都在同一个方位,与薛府呈对角线。
确切地说京城大部分文官府邸都和薛府是对角,因为薛昶是武臣,在朱雀街另一侧,不跟他们住一块。
她不想被薛家监视脚程,干脆没坐马车,独自抄小道过去。
谁知道拐过坊里的椿桂巷子,就被前方一辆低调的桐木马车拦住了路,巷子窄小,横着一辆马车就过不去人了。
马车也没标徽记,瞧不出来是谁家的马车,如此没眼色。
她皱了下眉,拎着礼不好攀上屋脊绕路,开口道:
“前方的马车里可有人在?烦请让一下路。”
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人出来,薛元音耐心告罄,把礼匣从马车厢上扔过去,攀上旁边宅子墙院,还没绕过去,一双白皙似玉、骨节修长的手忽然从低下扯住她,将她整个人往下拽。
薛元音面色一变,这宅子里藏了人,她竟然毫无所觉?!
没等她有所抵抗,那人将她压至院墙上,俯下一张清润绝伦的脸,浅茶色瞳眸落在她面容上,低声道:
“俏俏。”
薛元音身形一僵,猝然与他对视上,慢慢绷起一张脸:
“是你在拦我的路?这是你名下的别院?”
她作势要挣扎,章景暄用力将她手臂摁住,似真似假地道:
“也许是无主的院子呢?随时会有人过来,看见我们在此地拉拉扯扯,误以为是一对野鸳鸯……”
薛元音瞪着他。
看来这定然是他的私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