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8090(第5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他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再加上他那抹有意无意投向她的目光……薛元音不傻,已经隐约明白了章景暄的意思。

他这是在金銮殿上跟她诉情吗?

这也太……高调了吧!

万一是她弄错了他的意思,岂不是显得很尴尬?

薛元音不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在别扭什么,心里似乎在生气,似乎没有,又似乎有点溢出来的雀跃……

等她将这些念头强压下去,再次抬眸,殿上讨论的话题已经变了。

皇上开始跟朝臣讨论薛昶的处置,问众臣有何建议。

薛元音一颗心又渐渐冷却下去,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沉沉的,让人心口发堵。

朝臣各抒己见,从轻发落的有,从重发落的亦有。

她听到不少“处死”的字眼,心头情绪发闷,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不再听那些让她心情复杂的言论。

当皇上问及薛昶自己还有没有辩解,薛昶依旧面不改色地拒绝,只是沉默两秒,又添了句“自古祸不及家人”,意思是希望陛下放过他的亲生女儿。

薛元音又抬起头,怔怔地看向薛昶,不知他是何意。

是看她可怜,重新萌生了父女之情?还是觉得愧疚,想在这个关头弥补一二?还是仍然在利用她,以此给自己博好感。

然而薛昶已经没再看她,闭上眼睛等着皇上裁决,她这个疑问,哪怕亲自去问他,恐怕也得不到答案了。

薛元音再次垂下头,盯着脚下金砖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

最后皇上的裁决也与众人预料的相差不大,他自来仁善,当初抓进牢狱时没处死薛昶,这个关头自然也不可能处死。只将薛昶发配边疆,看守最苦寒之地的关塞,那里并不是什么好生存的地方,就算和平年间也要谨防放着外敌的突袭骚扰,无召永世不得回京。

一代名将庆安侯,放在这等地方也算物尽其用,只是他再无翻身之地了。

皇上散了朝臣,独将章景暄留了下来。

薛元音跟随朝臣一起往外走去,来到金銮殿门口,她回头看了看,章景暄的身影被朝臣掩盖住,她没再等候,转身去追上前面押着薛昶下去的太监。

方才圣上发话让薛昶即刻上路,奔赴苦寒关塞,薛元音不想给自己留遗憾,说她心软她也认了,她想再见见薛昶。

正好,她也暂时不知该怎么面对章景暄-

章景暄离开金銮殿时,外头已经过了午时了。

他出了黝黑深长的甬道,迈出朱红宫门,目光在周围睃巡。

怀舟从马车边走来,低声道:“公子,她出了宫便先行离开了。”

章景暄微微抿唇,垂眼遮住眼底一闪即过的情绪,淡声道:“知道了,走吧。”

坐上章府马车,他疲惫地靠坐在车厢壁上,眼下青痕浓重,下颌甚至隐隐冒出青茬,一看便是多日未休息好。

头隐隐作痛,然而他并不能睡,府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面对。章景暄摁了摁额角,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抬眸看向马车窗子外面驶过的街景,无意间看到远处一辆马车里有张熟悉的侧脸。

对方马车正从萧条的薛府方向出来,在街上缓缓驶过。

她方才着急离开是去送薛昶回薛府收拾行囊了?

章景暄指腹按住马车窗子,眸光微凝,对车夫道:

“行至前面街边,停车。”

车夫不明所以,在街边停了下来,这里有个卖古玩字画的摊贩,蝉鸣声在孜孜不倦地鸣叫着,摊贩支起的幡头也无精打采的样子。

前方那熟悉的辆马车正好从对面驶来,被章府马车拦住去路,不得不停下来。

拂珠下来催问两声,不见有人回话,回头对马车里的人道:

“姑娘,前面停着一辆马车,过不去了。”

薛元音心情并不好,方才见了薛昶一面,听到的却仍是他同以往一般冷硬教训的口吻,两人不欢而散。

大抵她和薛昶只有保持距离才能有几分父女之情,在一个屋檐下只会针尖对麦芒。

薛元音只想尽快回宅子歇歇疲惫的心神,闻言脸色不虞地走下马车,远远地没看清车夫是谁,她隔着马车皱起眉道:

“前方马车里是何人?好端端的为何拦路?”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