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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祝贻清面不改色道。
这也不算说谎吧。他把霍粼放车库里了,没带进屋子里,怎么不算是没带回来呢?
祝让承点点头,越过祝贻清,重新打开了大门。
他探出头,环视了一圈门外,确实没看见一丝人影。
但祝让承还是不太放心:“清清,你确定他真的回家了吗?”同为alpha,他能看出来霍粼对祝贻清的目的不纯,他恨铁不成钢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说要躲着他,一边又忍不住去找他……”
“让他以为你死了,他不就永远不会来纠缠你了吗?”祝让承眉头紧锁,“结果你之间把自己送上门了,上赶着告诉他你没死。你一时冲动完了,之后呢?你怎么能确定他以后不会继续缠着你?”
祝贻清离开之前哪里考虑了这么多。
他只知道,如果霍粼真的因为他的又一场骗局而自寻死路,那么他一定会在未来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
“其实都一样。”祝贻清安慰着祝让承,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人只要活着,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就算暂时瞒住他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之后呢?之后又该怎么办?”
他舍弃不掉的东西太多,他不可能永远不去见沈芮云,不可能永远不和林周联系,不可能永远不回烘焙坊……
太多太多的不可能,都是他无法割舍的人生。
他不可能因为霍粼,而放弃这么多来之不易的东西,所以他被发现是必然的结局,只有或迟或早的区别。
“我能逃到哪里去?”祝贻清轻笑一声,“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个别墅里。”
想一辈子躲着霍粼,几乎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梦。
“我嗓子疼。”祝贻清适时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祝贻清都这么说了,祝让承自然没有办法迫使他将对话进行下去。
其实他还想说,他有的是办法抹除祝贻清如今的生活痕迹,将他转移到另一个遥远的城市。可他不用问就知道,祝贻清肯定不情愿。
祝让承无奈地颔首:“嗓子疼就好好休息吧。”
祝贻清得了赦免,逃也似的回到房间。
他思绪紊乱地洗了个澡,脑子逐渐清醒了过来,他难免后悔,自己居然一时动摇就把霍粼带回来了。
太奇怪了。
他面对霍粼的时候总是心软。
“清清。”祝让承的声音忽地从浴室外传来,中断了他的思路,“你在洗澡吗?”
祝贻清下意识应了一声。
“你今天记得穿厚一点,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窗户关上。”祝让承贴心嘱咐道,“今晚又降温了,外面的空气很凉,不关窗户的话对你的嗓子不好。”
“好。”祝贻清道,“你也注意。”
祝让承说完就离开了。
祝贻清却把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又开始暗自纠结。
他按照祝让承的叮嘱,穿上了毛绒绒的睡衣。
鬼使神差地,他特意靠近了床边,将上半身探出去,感受今夜的凉意。
夜风果真很凉。加之他们在郊区,温度还要比市区更低一些,风也要比市区更大一些。
冷飕飕的风从祝贻清的耳畔呼啸而过,将他的脸吹得冰凉。
祝贻清很难不想起车里的霍粼。
霍粼打车走了吗?如果没走,霍粼今晚会冷吗?
车子熄了火,没有办法开暖气,可车子里连一条毛毯都没有,alpha找不到任何可以御寒的东西。
是他让霍粼待在车里的,要是霍粼生病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祝贻清没花多少时间,就决定出去给霍粼送一床毛毯。如果霍粼已经打车离开,大不了他再把毯子带回来。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宽大厚实的毛毯,抱在怀里,鬼鬼祟祟地打开了房间门。
门外黑漆漆的一片。
不出意外的话,祝让承现在应该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多半注意不到他这一点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