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第2页)
“你出去吧。”容姚听到对方的一句话,语气还算温和,但并不亲近。
司徒辅又将目光对准尺绫,尺绫与他目光交流,司徒辅说:“你要在这吗。”
尺绫霎时像被电流微微刺中,明白了什么,容姚不清楚那是什么,他感受到尺绫的一刹那的无措。尺绫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微微张唇,却什么都没说。
司徒辅对尺绫说:“你带他出去。”
容姚看到尺绫朝自己走过来,他的脚步有点蹒跚,大概是疼痛使然。尺绫轻轻扯了一把容姚,容姚跟着他走,他们拐出厨房,走到长而狭窄的走廊上,走出了一段距离。
尺绫紧紧贴着他,他没有回头。容姚却想回头。
尺绫说:“别。”
几秒后,他们听到一阵轰然的枪响。
同流合污
他们坐在司徒辅开来的车内。尺绫在车上包扎手腕的伤口,容姚盯着他手上的划痕,狭窄的空间里,发出胶带缠布的嘶啦声。
荒凉的别墅里,没有动静,如一个沉重的水泥外壳,又如海风中屹立不动的墓碑。
尺绫的手腕还在胶布里渗出血,容姚上抬目光,看尺绫颈脖,已是红痕一片,还带着淤血,肿胀得明显。
容姚轻声说:“你不用去医院吗。”
尺绫用纸巾抹掉流出的血,包扎好手腕,被染红的纸巾掉下去,瞬时如一只翩翩而起的红蝴蝶,落到两人中间。
容姚想去帮他捡,尺绫用手臂挡住他,“别碰。”
他自己捡起来,迅速塞到另外一边,容姚大概猜到原因,不再追问。
尺绫继续抓起几张纸巾,在手里揉成一团,本来想沾药水消毒,还没拿起,突然停下动作。
他垂头看手和揉皱的纸巾,沾着男人血迹的指尖变得干红。尺绫攥着纸巾一角,缓缓看着,无意义地旋成小条,纸巾变得细长。
“你别往外说。”尺绫出声。
容姚没说话。
尺绫的言语并不是命令,而是近似于朋友之间的谈心劝诫,非常柔和。但他没打算告诉容姚更多。
今日之事,尺绫抬头,看挡风玻璃之外。大海昏暗不见踪影,只听到一阵阵沉闷的浪声。
玻璃很厚,像蒙一层雾。
容姚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网上称呼尺绫“尺皇尺皇”,对尺绫来说,这个“皇”是真的皇。
所谓登基,也是真的登基。
今天的人就是来杀他的,不止一个。以前有很多个,以后也会有很多个。
要是尺绫真的顺利按照司徒辅和他哥的安排,成功坐上那属于他的第一的宝座,那今天这件事,按理来说会被定性成刺杀。
他也相信自己会用所谓偏僻小语种,实际为族内文化的书面语,为自己写下一句史实:“壮汉刺绫皇,绫皇绕柱走。”
尺绫很想和别人说这些事情,但他看一下身旁实实在在呼吸着的容姚,他就抿上嘴巴。
他不会给周遭人带来好处,他只会带来祸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