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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这么大胆子挑衅我,你觉得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薛元音轻轻眨了眨眼,讨饶似的道:“这就发火啦?都怪我出言不逊,你别生气嘛。”
章景暄并不因她短暂的示弱而动容,低眸看着她,脸上神情冷静而从容,说出口的话却直白露骨到近乎粗俗:
“若我把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原样奉还给你——你给我描述一下你家小妹长什么模样?摸起来手感如何?会不会吐口水?能吐多少口水?爱吃鸡脖和萝卜吗?能吃掉多长多大的——”
薛元音一开始还能镇定地听着,到最后越来越羞臊,脸颊滚烫地忍不住打断他:
“你别再说了啊啊啊啊啊!你怎的可以问出如此粗鲁之言?你可是世家谦谦公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章景暄顶着这张矜持冷淡的俊脸,竟然能问出如此直白的话!
他他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章景暄看着她,冷淡道:
“这就受不住了?都怪我出言不逊,你别害臊啊。”
薛元音瞪着她,“你”了半天却没想到合适反驳的言辞,手腕还被他紧紧牵掣着,根本挣不脱。
他难得这般强势,叫她非常不适应,甚至感觉有点羞耻,干脆撇开了头。
章景暄瞥了一眼,少女耳垂白皙又小巧,此时却整个都透着红晕,连带着整张脸都有点泛粉,像是熟透的桃儿,诱人又可爱。
他松开了手,看着她气恼地揉着自己手腕,还有气鼓鼓的一张脸,扯了下唇角,讥嘲道:
“我并非外人眼中的君子,恶劣又高傲,你不是早就知晓了么?既然付不起代价,那就少招惹我,明白么?”
夕阳已经落下了,天色不早,章景暄迈步往前走,也没管她有没有跟上来。
薛元音盯着他清俊颀长的背影,揉了揉发烫的脸。
没想到章景暄私底下还有这副模样,着实令人震惊,他到底在哪儿学来的……
思及方才他那警告的语气,她撇了撇嘴。
故意给她冷脸?哼,走着瞧吧。她与他之间,他才是那个猎物。
旋即想到什么,薛元音又笑了起来。
她一定会让章景暄失态的,一定会。
她有预感,那一天不会很远了。没看见章景暄这种世家君子都开始口吐污言秽语了吗?
薛元音哼着曲儿,步履轻快地跟了上去。
第35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
这日之后,章景暄照常去书坊做工,只是他似乎不像从前那般冷淡收敛。她向他投去打量目光,他偶尔会对视回来,带着某种隐晦而冷静的锋锐。
薛元音无端从他最近的举止表现里嗅出危险的感觉,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侵略感。
好像在那日傍晚,章景暄对着她吐出那番粗俗、露骨的话之后,他就有点儿懒得藏了的意思。
大部分时间章景暄都在书坊,并不在院子里,薛元音便抽空研究这张舆图。
舆图指向的位置要么是官府私铸铁器之地,要么就是西羌人在此地的据点,更甚有可能是官府和西羌人合作铸铁。
她想了各种能够潜入的办法,最后都被章景暄否决了。
薛元音进度陷入停滞,一时又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倒是难得闲了下来。
最近院子里时常能听到外头集市上戏班子遥遥传来的表演剧目的声音,薛元音偶然有一次跟隔壁家的寡妇娘子聊了聊,才知道这个戏班子颇有名气,唤作“三庆班”,是在整个大周朝地界游走唱曲兼备话剧表演,刚刚从隔壁州来到泾州地界,正好经由泉阳县。
这种能够表演话剧的戏班子很是少见,在清奚镇火热了好一阵子,各个官家和富贵之家都在争相邀请“三庆班”进府表演,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寡妇娘子对薛元音聊到:“这个三庆班可以去各个官家和富贵人家府邸里头表演剧目,厉害着呢!不过三庆班推拒了好些呢。”
薛元音随口问道:“为什么?”
寡妇娘子道:“据说是有两个主演角儿因家里有丧事暂时没法出演,三花班正在寻找能暂时顶替的人。我想去应试旦角儿,兴许能选上呢!虽然伶人说出去名声不好听,但三庆班名气大,给的银钱也多呀!”
薛元音对三庆班缺的角儿没兴趣,对于当伶人更是兴致寥寥,纵然给的银钱多,她也没考虑去做这个行当,更何况表演剧目都是要跟着前辈学习的,哪能这么容易就能应试上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潜入那个据点,等将它捣毁了,这趟差事也算尽力完成,她就能返回京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