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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文武不好在王后面前失礼,便都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朝着内殿的方向躬身拱手,迎接王后。
片刻之后,一个身姿高挑,容颜端华俊美的男子前呼后拥,自内殿走出,上前拜见了郑锦,又回身免了文武多官的礼,笑吟吟地问郑锦:“大王,这三位便是秦国来的使臣?”
“不错。”郑锦扶着他一起落座,指着郑措说,“那位正使王后也该见过,还是咱们属国宗室女呢。”
王后便仔细看了一眼,恍然道:“原来是阿措姐姐,怎么和大家吵起来了?”
一句话就把过错推到了秦国这边,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郑措苦笑着拱手施礼:“王后有所不知,不是我秦国使臣失礼,而是蜀国君臣太过心急,根本不等人把话说完。”
——是我们要吵的吗?明明是你们蜀国文武发力太快。我们秦国可是礼仪之邦,诚心前来建交,怎会主动发生争执?
郑锦这位王后,郑措还真认识。
他出身沙氏,乃是前朝王族之后。沙王后父族的家宅,和郑措家的相去不远。
认真论起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只不过,郑措比他大了五六岁,她成婚的时候,沙王后还没成年呢。
婚姻就是一道分水岭,就算年龄相差不大,成了婚的人和没成婚的人,也会自然而然被分成两个圈子。
因此渐渐的,双方就不怎么在一起玩儿了。
沙王后嘴上不留情,郑措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反击了回去。
“哼!”礼部尚书周澜冷笑道,“你们秦国一开口就要求娶我蜀国王室贵女,唾沫都吐到我王脸上了,我等为臣者若还不发作,等着我王唾面自干吗?”
唾面自干这个词,也被扶荔从宋朝带到了先秦。
只不过,先秦时期无论男女,个个都有烈性、有血气。唾面自干放在这个时候,可是个妥妥的贬义词。
郑措不慌不忙地说:“我家大王既是诚心求娶,自然不会有意折辱。此次外臣入蜀,只想为吾王求娶一位蜀国王室女为后,岂敢再有他求?”
此言一出,蜀国那边就冷静了下来。
虽然蜀国女子当家作主,少有外嫁的先例,王室女更是从没有过。但人家秦国的王是个男人,总不能再娶个男人做王后吧?
如今人家都愿意舍弃“诸侯娶九女”的中原古礼,只求娶一位,还是聘做王后,绝对是诚意十足了。
只是,蜀王郑锦一共姐弟三人,妹妹郑钰如今在秦国做官,且已经聘了秦国王氏旁支子为男君;弟弟郑纬也化名郦雍,陪伴在秦赵太后左右。
她上哪再去找个妹妹嫁给秦王?
这种情况,郑措身为宗室女,自然是知道的,也和嬴政商量过,她是有备而来的。
“大王。吾王听闻,宜阳侯有女年方十八,仪容端丽,身负锦绣才华。特此诚心求娶,共治江山。”
宜阳侯神情一愕,万万没想到是冲着她女儿来的。
“不行,不行。我儿已与钱氏子有婚约,明年三月既行嘉礼,岂可出尔反尔?”
她年方十八的女儿,只有次女郑嘉。虽然不是承宗祧的长女,却也是自幼精心培育的,哪舍得送到秦国去仰人鼻息?
“宜阳侯此言差矣!”杨攀笑着接口,“
蜀人自来先公后私,二姑娘只是订婚,又没成婚。想来钱氏也非公私不分之人,只要双方坐在一起说开了,为国家之计,对方岂有不愿退婚之礼?”
蜀国并无腐朽之风,退婚而已,根本影响不了男女双方各自嫁娶。
“这……”宜阳侯张口结舌,她此时才明白秦国派遣蜀人为使的险恶用心。
——蜀人熟悉蜀国一切风俗制度,她想编个瞎话糊弄过去都不行。
见双方僵持住了,渭阳君嬴傒就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他上前一步,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先对蜀王拱了拱手,又对宜阳侯行了个礼,笑道:“诸位且听傒一言。既然讨论的是郑二姑娘的婚事,不如就把郑二姑娘请过来。
若她实在不愿意,我们秦国也不会强人所难,就请蜀王再寻一位愿意的贵女就是了。若是郑二姑娘愿意,宜阳侯却擅自推掉了,岂不影响母女感情?”
秦国之所以选中郑嘉,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郑措虽是远支宗室,但她母亲郑尚书是宗室里少有的才能出众者,嫡系和近支都很乐意和他们家交好。
双方走得近了,自然就有机会了解彼此的性情。